軍旅後記 - 那天早上

我跟我媽這幾年都聚少離多,少到什麼程度呢?
大概是有時候我會無法想清楚我媽的臉。
或是在家裡覺得看到那身影、那談吐、那氣息就是我媽,
而我卻沒有仔細認住那些細節;也許這也說明了我們家家人的關係吧。


我跟我媽最像的一點,大概就是爛好人和裝堅強。
最不像的大概就是他是急性子,我是超懶惰又拖泥帶水。

記得那天早上之前,他常常說我每天都這麼晚睡晚起,等到了軍營我怎麼適應。
我覺得很煩,每次都應付她一樣那句"等到了軍營我就正常了"。
畢業後等當兵的日子過得很悠閒,心裡卻很忐忑。
雖然我都告訴自己同樣的一句話"我不是怕當兵,而是不想當兵"。
事實證明,沒有人不會在腦中猜想軍營那到高牆裡面會是什麼樣子,
班長是不是都跟電影一樣愛罵人,長官是不是都好吃懶做把東西丟給你。

就這樣到了入伍的早上…大概是五、六點起來吧。
老媽帶我到集合的鄉公所,還在附近吃了一頓早餐。
吃下去的時候,想到下次在外面吃東西會是十幾天之後,就細嚼慢嚥起來…
這時我才意識到,原來我吃得不是早餐,是自由阿。

老媽一路上都笑笑的聊天,還搭訕別的入伍阿兵哥。(無誤
彷彿在幫我找入伍可以一起共患難的兄弟一般。
聊著聊著專車來了,遠遠看著那塊"入伍專車"牌子,真希望他是寫錯。

上車了,我跟媽說了聲再見,他則叫我保重。
我坐在靠窗的位置,被她搭訕的阿兵哥在我旁邊。
這時候,我卻看到我媽在車旁紅了眼眶,偷偷擦眼淚。

"有什麼好哭的阿!剛剛那麼正常都在騙我嗎?" 看到我不知道為啥也鼻酸了起來。
幹!一上車就哭也太扯了,人家都是第一天晚上才哭的!
我趕緊想一下銀魂的劇情讓我心情平穩一點。

從那天後,我都會想到那一幕,我想我這輩子大概也忘不了。
因為那身影,當下那個表情流露出的感情,那就是我的母親。

十天過去,放懇親假了,還好有另一個重要的女人來接我,不過我這次沒有鼻酸,
心情就是只有爽而已! XD

軍中十日彷彿人間十年,我坐了公車到站並飛快得跑回家看我親愛的母親大人。
打開門我就喊道

"媽~~~我回來啦 !!!!"


只見老媽端坐廳中,態度悠然自若,口中說著"兒子你回來啦~"
但是眼睛卻盯著手中的麻將…

嗯…你兒子回來了 ==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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